第(2/3)页 周益民无奈地叹了口气,从厢房拖出尘封的帆布包。 布料展开的瞬间,有人倒抽冷气——深灰色的帆布上印着古怪的外文标识,金属支架泛着冷光,在雪地里划出锋利的线条。 周益民立在寒风中,帆布包在他手中“哗啦”抖开,深灰色布料裹着金属支架滑落在地。 他弯腰拾起一节带卡扣的支架,朝众人扬了扬:“这帐篷分三部分——支架、防风布和地钉,关键在组装顺序。” 冻得发红的手指灵活地将卡扣对准卡槽,“咔嗒”一声脆响惊得人群往前凑了半步。 “看好!”他将整根支架拉伸到最长,金属管在冷空气中泛着银霜。 “先搭骨架,四角支架要呈十字交叉。” 说话间,第二根支架已精准嵌入接口,菱形框架在雪地上渐渐成型。 老支书拄着拐杖凑近,烟袋锅子差点戳到支架:“这玩意儿咋恁结实?” 周益民抹了把脸上的雪粒,展开防风布时布料边缘扬起细碎冰碴:“这布有三层,外头防水,中间夹棉,里层透气。” 他捏住布料四角的铜扣,冲二柱使了个眼色:“帮忙拽紧!” 两人同时发力,布料如翅膀般展开,寒风灌进的瞬间,细密的针脚将冷气尽数隔绝在外。 “地钉得斜着打!”周益民握紧橡胶锤示范,铁钉钉入冻土时溅起冰花。 “角度要和地面成 45度,这样抗风。” 围观的王瘸子蹲下身细看,嘴里念叨着:“和咱砌墙打地基一个理儿?” 话音未落,周益民已将最后一根地钉敲实,帆布帐篷在风雪中纹丝不动。 最惊艳的当属排烟系统。 周益民架起铸铁炉,铁皮烟道穿过帐篷顶部预留的通气孔:“看到没?这圈防火边能隔热,风门调大调小,控制火势和排烟量。” 他划亮火柴,火苗窜起的刹那,橘色光晕映亮众人瞠目结舌的脸。 张家媳妇伸手去摸帆布,又慌忙缩回:“神了!离这么近都不烫!” 当第一缕茶香从搪瓷缸飘出,周益民掀开帐篷门帘:“进来试试?” 人群推搡着往里挤,惊呼声、跺脚声混着惊叹此起彼伏。 老支书摘下眼镜擦拭,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:“益民啊,你这哪是帐篷,分明是给咱庄户人造了座移动暖房!” 周益民刚把熄灭的铸铁炉搬出帐篷,人群便如腊月里嗅到腥味的猫儿般围拢上来。 李婶踮着脚将半袋麸皮窝头往臂弯里塞了塞,脸上堆起讨好的笑:“益民啊!你看婶子家过年还缺几条鱼,这帐篷借婶子用半日成不?保证给你爱惜着!” 话音未落,王瘸子的烟袋锅子已在掌心磕出急促的声响:“我家虎娃想吃鱼汤想得直哭,就借我家使一天,明日准还。” 寒风卷着雪粒掠过众人肩头,周益民望着那些被冻疮皴裂的面孔,喉结动了动。 帆布帐篷在暮色中泛着冷灰,边角处还沾着昨夜的冰碴,他伸手摩挲着布料上细密的针脚。 “对不住各位。”他后退半步,后背贴上冰凉的竹篓。 “这玩意儿金贵得很,一个不小心就散架。”话音刚落,人群里爆发出失望的叹息。 赵老汉的旱烟袋“啪嗒”掉在雪地上,张家媳妇攥着破旧的棉袄角直搓手:“十六叔也太抠搜了.” 老支书的枣木拐杖重重杵在结冰的石板路上,惊飞了墙角觅食的麻雀:“都别磨叽了!” 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:“益民的东西,借不借是他的本分。” 人群这才讪讪散开,脚步声与埋怨声渐渐消散在渐浓的暮色里。 众人看见,觉得周益民不肯借,见识也见过,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,便纷纷开始离开。 经历帐篷“风波”之后,周益民也算是消停了几天,刚开始的时候,还是有一些人不死心,想从周益民这里借到帐篷。 不过周益民并没有让他们“得逞”,一律拒绝。 就在周益民躺在客厅,看着电视的时候,突然,院外传来熟悉的枣木拐杖敲击石板声,一下又一下,惊得墙角的老猫竖起了耳朵。 他心里“咯”一下——这节奏,准是老支书来了。 推门声带着寒气涌进屋内,老支书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立在门口,眉毛上结着层薄霜。 周益民慌忙跳下炕,棉袄扣子都没系好:“老支书,你有什么事情,说一声,不用亲自上门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