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周益民嘴里还嚼着牛肉,抬起头看见周大忠走进来,连忙将嘴里的牛肉给咽下:“大忠,要不要一起吃点?” 周大忠也没有客气,平时跟周益民吃饭的次数并不少,而且更加丰盛的也吃过。 不过也没有白吃,将手里两个馒头的其中一个递了过去。 周益民接过来之后,两人就一边吃着东西,一边聊着天。 很快将一斤多的酱牛肉和一整根卤猪蹄都吃完,两人才意犹未尽的躺在椅子上。 周益民这时候说道:“大忠,要是困,就在这里眯一下,等到时候我们就出发。” 周大忠点了点头,随即两人为了抓紧时间休息,刚刚吃饱就躺在椅子上睡觉。 采购科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在黄昏时发出疲惫的嗡鸣,周益民将两张木椅并在一起,扯过军大衣当褥子,又把迭好的棉袄垫在脑后。 周大忠则蜷在暖气片旁的纸箱堆上,采购手册当枕头,没多久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,棉鞋尖还露在纸箱外,沾着的雪粒在暖气烘烤下化成水渍。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下来,车间的机器声渐渐稀疏,只有锅炉房的鼓风机还在远处“哐当”作响。 周益民迷迷糊糊间觉得脖颈发僵,抬手摸向枕边的手表,表盘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——指针正卡在十点十分的位置,比预想的晚了十分钟。 他猛地坐起身,军大衣滑落在地,带着机油味的寒气瞬间钻进领口。 “大忠!醒醒!”周益民的皮鞋踢中纸箱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 周大忠像受惊的兔子弹起来,手肘撞在铁皮文件柜上,疼得龇牙咧嘴,却还揉着眼睛嘟囔:“十六叔,现在几点?” 他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棉絮,显然睡得正沉,“我怎么觉得刚闭眼.” “十点十分!”周益民弯腰捡起军大衣,往身上一裹,金属纽扣硌着肋骨生疼,“再磨蹭就赶不上点了!” 他抓起桌上的解放牌卡车钥匙,金属链在掌心硌出红痕。 周大忠这才彻底清醒,手忙脚乱地套上棉袄,却把两只袖子穿反了,折腾半天才捋顺,棉裤腰上的绳子还松垮垮垂着。 周益民拉开办公室门的瞬间,北风裹挟着雪沫子灌进来,卷得两人头发乱飞。 周大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,牙齿都开始打颤,困意像被这股冷风刮跑的烟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他盯着走廊尽头漆黑的楼梯口,突然想起早上老陈病房里的石膏味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——这趟差事,终究是躲不过去了。 周益民将钥匙串在指尖转了半圈,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:“去仓库开车,动作轻点。” 他的军大衣下摆扫过结霜的地面,留下浅浅的痕迹,“记住路线,出后门绕到砖窑,别走正门的岗亭。” 周大忠“嗯”了一声,快步跟上时,发现自己的棉鞋在瓷砖上打滑,原来刚才慌乱间忘了系鞋带。 卡车的前灯刺破浓稠的夜色,车轮碾过结冰的土路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 周益民紧握着方向盘,目光死死盯着前方,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在他紧绷的脸上。 身旁的周大忠攥着地图,手指在纸上划出的路线被汗水洇得发皱,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外辨认路标。 废弃砖窑在车灯的照射下缓缓浮现,斑驳的窑壁像张布满裂痕的老脸,寒风掠过残破的窗棂,发出呜咽般的呼啸。 周益民熄灭引擎,金属钥匙从点火孔拔出时发出清脆的“咔嗒”声,惊飞了栖息在窑顶的几只乌鸦。 “动作快点。”周益民跳下卡车,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“咯吱”声。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,呼出的白气在灯光中瞬间凝成冰晶。 周大忠已经绕到卡车尾部,掀开帆布时,刺骨的寒意裹挟着浓重的肉腥味扑面而来。 三百斤猪肉被冻得像坚硬的石块,用麻绳捆扎的肉块表面结着厚厚的冰霜。 周益民弓着腰,双手攥住麻绳,肌肉在军大衣下紧绷,“一、二、三!” 他低吼一声,和周大忠同时发力,沉重的肉块在卡车厢板上拖出长长的刮痕。 每抬一次,呼出的热气就在睫毛上结成白霜,手套与麻绳摩擦,很快就磨出了毛边。 苹果箱堆在砖窑角落,上面覆盖的稻草被霜花染成白色。 周大忠抱起一箱,却因箱底结冰险些滑倒,“十六叔,这箱子太沉了!”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砖窑里回荡。周益民快步上前,两人一人抬住箱子的一角,将其稳稳地码放在猪肉旁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