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推门的瞬间,冷风卷着几片雪花扑进屋内,二柱怀里的竹篓却热气腾腾。 十几条活鱼在篓中扑腾,鳞片映着昏黄的煤油灯光,溅起的水珠落在结冰的地面,转瞬又凝成冰晶。 秀兰手里的针线活“啪嗒”掉在炕上,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,粗布棉袄的补丁扫过炕沿的篦子,惊起一阵灰尘。 “二柱,你这些鱼是怎么来?”她攥住丈夫冻得发紫的手腕,目光死死盯着竹篓里活蹦乱跳的银鱼。 结冰的河面连鸭子都不见踪影,这些鱼分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。 二柱嘿嘿一笑,呼出的白气在灯光里打着旋:“就是跟十六叔去冰钓,而且还一点都不冷。” 他跺了跺脚上的积雪,将凿冰、搭帐篷、围炉钓鱼的经过细细说来,说到周益民掏出白面馒头时,秀兰的眼睛瞪得比鱼泡还大。 话音未落,二柱突然神神秘秘地伸手入怀,掏出油纸包着的牛肉干。 深褐色的肉干泛着油光,八角桂皮的香气瞬间在狭小的土坯房里炸开。 秀兰的呼吸一滞,那鞋底的针还攥在指间,却再也移不开视线:“二柱,你这是哪里来?” “这个是十六叔给的。”二柱掰下一块塞进媳妇嘴里,动作快得像只偷腥的猫。 秀兰猝不及防含住肉干,咸香的滋味在舌尖炸开,筋道的肉质越嚼越香,竟比过年时的腊肉还紧实。 她先是一愣,脸颊腾地红了,伸手要打丈夫,却被二柱笑嘻嘻躲开:“媳妇,好吃吗?” “现在给我吃,不是浪费吗?”秀兰慌忙用袖口擦嘴,眼睛却还黏在牛肉干上。 “不是快过年,应该留着过年吃!” 她小心翼翼地将油纸包折好,塞进炕头的木匣子里,仿佛在收藏稀世珍宝。 窗外寒风呼啸,竹篓里的鱼还在扑腾,屋内却因这几块牛肉干,泛起比炉火更暖的涟漪。 二柱看着秀兰小心翼翼收牛肉干的模样,喉结动了动,伸手将媳妇鬓角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。 煤油灯在土墙上投下摇晃的光影,映得秀兰泛红的脸颊愈发娇艳。 “媳妇,本来就是拿来疼的,只要是媳妇想吃,那就吃!”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犷的温柔,呼出的白气裹着没散尽的牛肉干香气,扑在秀兰冻得微红的鼻尖上。 秀兰的指尖还捏着油纸边角,闻言动作猛地僵住。 成婚这些日子,她早已习惯将好东西藏进木匣,把白面馒头掰碎了掺进窝头,可此刻丈夫炽热的目光,却烫得她眼眶发酸。 “就会说胡话”她嗔怪地垂下眼睫,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,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,连带着被寒风吹透的身子都暖了起来。 二柱见状,突然伸手将媳妇整个人圈进怀里,粗粝的手掌覆在她后颈轻轻摩挲。 竹篓里的鱼还在扑腾,溅起的水珠落在结冰的地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 “那听你的,留着过年。” 他在秀兰发顶闷声说道:“但往后有啥好吃的,你不许总想着藏。” 秀兰靠在丈夫怀里,听着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,终于轻轻点了点头。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拍打着窗棂,屋内却静谧得只余两人交迭的呼吸。 她望着炕头重新上锁的木匣子,想象着除夕夜掀开盖子时,牛肉干与鲜鱼在铁锅里咕嘟冒泡的模样,突然觉得这个冬天,好像也没那么冷了。 晨光还未完全刺破霜雾,二柱离开家里后。 他逢人就说了一下,昨天的经历。 益民正蹲在灶台前生火,估计他都没有想到,会被二柱给“出卖”。 这件事情,就连老支书也被震惊到,便想着去凑凑热闹,便跟着其他周家庄的村民来到周益民的家里。 很快周益民家的大门就被敲响。 周益民无奈只能出去,但是看见门外这么多人,都被震惊到:“老支书,你们这是?” 老支书用浑浊的眼睛扫过院子里挤挤挨挨的人群,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出闷响:“益民啊!大伙都想见识见识,你就别藏着掖着了。” 人群中爆发出附和声,赵老汉的旱烟袋都忘了往嘴里塞。 周益民就有点一头雾水,到底是什么藏着掖着,自己又藏起来有很多东西,不知道老支书具体说得是哪一条。 这时候,二柱从人群当中挤了出来:“十六叔,就是帐篷啊!” 第(1/3)页